夹心层的影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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经济困难时期,一些平时不成问题的问题往往会凸显,“夹心层”的急速扩大就是其中之一。
笔者最早认识“夹心层”,是在1998年亚洲金融危机以后的香港。连续数年,香港股市、楼市暴跌,股指、楼价比最高峰的1997年下跌三分之二以上;受外部需求锐减的拖累,各业均陷萧条,裁员、减薪、倒闭风潮一波紧接一波,失业率直线攀升至近9%。虽然香港各阶层都受到影响,但实际生活质量下降最大的,是中间层。处于顶端的富豪阶层,家族财富虽然大幅缩水,但日常消费不会降低;本来就生活在底层的贫困户,有相对丰厚的“综援金”(社会救济,人均2500元左右)保障,一般也衣食无忧。中间层就不同了,在危机的巨浪冲击之下,发生急剧分化,其中相当一部分被打入破产行列或被推到濒临破产的危境,连日常生计也难以维持。在最严重的时段,因房价跌落而沦为“负资产”的户数竟超过10万;连连减薪致使人均收入低于“综援金”标准的新贫民户也大大增加。外出辛苦工作,不如在家领救济,成为一时的怪现象。而2003年香港“七一”大游行的主力,就是这个处境最惨、怨气最大的“夹心层”。
眼下,随着全球经济危机的深化,内地城乡也出现了“夹心层”急速膨胀的趋势,值得密切关注。毕业却不能马上就业的大学生,失业返乡而又无地可耕无业可就的农民工,无疑是涌入“夹心层”的新力量。对于这个两三千万的流动大军,上上下下都高度重视,并采取各种办法,全力给予帮助。而身边的实际,使笔者觉得还有两类新“夹心层”也不容忽视。一个是城市里的部分老知识分子退休群体。他们大都50年代初参加工作,如今均已80来岁,由于退休时间早、单位效益差、社保水平低、医疗费超高以及单位领导素质等各种因素,他们沦为新的贫民。青壮年时,他们不仅是共和国建设的中坚,而且靠工资赡养全家老小,但现在靠微薄的退休金甚至连自己一个人的体面生活都维持不了(1000多元的退休金只相当一个城市保姆的收入)。经济危机使他们更加困难。改革开放后实际生活水平降低的现实,使他们心理严重失衡,不仅影响本人身心健康,而且聚到一起就发怨气,也深深感染着“周围环境”,而且能量很大。
另一个是农村的“夹心层”。一位西北农妇家的情况,就很典型。按说村子不算偏远,就在火车道边,离某中等城市也只20分钟车程,但近几年她家“种啥啥不值钱”:种粮,入不敷出;改种水果后,夏天,鸭蛋大的杏子3块钱一箱(约5公斤),卖不掉;秋天,苹果1毛1斤,没人收,开始还能喂猪,后来连猪见了苹果都躲。最后弄得果子熟了都懒得摘,逼着人下决心砍树。更愁人的是,去年5月大地震把屋子震成了危房,但由于不属于重灾区,救灾物资和资金迟迟见不着;而在苏南打工的两个女儿又相继下了岗……在北京当保姆的她,如今成了家里的唯一支柱。说起搬进新房的重灾区农民和经常接受政府“送温暖”的老贫困户,他们心理落差很大,认为自己是被政府“遗忘的一族”,连叫苦都没人听。
这两类“夹心层”,一城一乡,至少有三个共同的特点:一是他们的日子都曾经好过过,后来发生了变化;二是他们都不属于政府关注的帮扶、救济对象;三是他们积郁的怨气都很大。这些特点,决定他们是经济困难时期最不安宁、最易冲动的特殊群体,而且对上下左右都容易产生影响。
切实关注并有效帮助“夹心层”,防止他们因无助而陷于绝望,进而采取极端举动宣泄、抗争,是摆在各级政府面前的一个新的重要课题。事实证明,不同时期、不同特点的“夹心层”,往往是影响社会稳定的最活跃力量,但也最容易被忽视。